一本了不起的杂志
——《一行》创刊30周年纪念
徐敬亚
《一行》,就是那本刚刚还摆在我们桌上的“外国”杂志吗,就是那个一袭白衣皂靴的黑脸汉子吗,就是那一行行飘飞在太平洋上空的神秘幽灵吗……30年了,当鸡毛蒜皮也变成文物之际,我们翻开记忆,辨认它走过的每一页白纸,如同紧盯着一位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们也老到有资格纪念30年前的事儿了吗。
30年有多长?二战光复到文革中止,几乎30年——内中的起伏逆折纠结,漫长得像100年;1889光绪帝亲政到五四,整30年——多少兴亡,多少荣辱,像跨越了古今百代;从五四到四九,又30年——刀光剑影,血肉贲张,如同天和地全翻全覆。30年,自然界可以把大河从东方移动到西方。30年,人类的沧海桑田里足以容纳一个甚至几个王朝。
我不会去管什么狗屁文学史。我们是360行中最末的一行,我们是一行人中要么走在最前面要么走在最后面的那一行。我们只是摸着自己的脉,走回不耻于史的记忆。
那不是一本普通的杂志。那不是官府的告示和文书。那是我们自己人凑的银子,自己攒的力气,是自己的纸自己的墨,自己写的诗,印上了自己的青葱生命与灵肉,那是一代人30年的刻痕与编年。
缘起:它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30年前,诗歌猛然大热!
先是朦胧诗用一个又一个瞬间点燃了中国。之后数年,官方动用国家宣传机器围剿——于是,历史上演了一幕“好产品+好广告”的巨大营销盛况。哪个民族能遭遇攀爬血泪上升的快感,又有哪个国家舍得用一版一版白银为诗歌积年累月地推销。
对于当年诗歌,无论你怎样学术,也只能被迫使用“盛况”这个虚幻形容。中国历来没有理性与数据。几十年了,即使在大数据里人们只能也找到这一条:“全国2000多家诗社和千倍百倍于此数字的自谓诗人……至1986年7月,全国已出的非正式打印诗集达905种,不定期的打印诗刊70种,非正式发行的铅印诗刊和诗报22种。”——哈哈,上述统计,是我1986年举办“两报大展”时从一份记不清名字的民刊上转抄后发布。没想到,这组数字便成了后来被不断频繁引用的最权威数据。
权威总是可疑的。没办法,历史上冒名顶替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怎样,它总算给了我们一组煞有介事的阿拉伯。我现在不关心诗集,我要的是民刊。按上述统计“打印加铅印”两种诗刊,总数99种。与“两报大展”公示的64个流派基本吻合。但,这些年我不断发现,当年被大展遗漏的诗人和流派太多太多了!
怎么办,八十年代的诗歌民刊、民报,到底有多少?
被当事者们模糊过的历史,后世能够给予补救的惟一方法,也许就是收藏。
目前,中国两大诗歌民刊收藏馆,一个是“世中人汉诗馆”,一个是姜红伟的“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按收藏者统计的数据之大,足以令我们这些过来者震惊。
世中人汉诗馆内收藏的非公开印行的刊物约3000种( 时间不限于八十年代。品类为综合统计)。这个数字是世中人刚刚微信发给我的。世中人称,他几乎攒全了《一行》,只差两期,严力已答应帮他补全。哈哈,这本宝贝杂志已经珍贵得达到历史邮票的地位了。
“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的收藏。按姜红伟发布的统计:全国大学生各类诗刊、诗报(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末)大约300余种。此外,八十年代全国各地中学诗歌社团创办的诗歌报刊大约200种。请注意:中学生社团报刊是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品类。
好了,按上述两家诗歌馆的藏品计:八十年代诗歌民间报刊,种类应不低于500种。
明晃晃的收藏品,以物理性的真实,无声地保留着历史,如同出土文物,考古证据般的权威性无可辩驳。
我之所以统计这些遥远的数据,只是为了给《一行》杂志的出世,考证一个宏大的诗歌背景。我们的面前是:煌煌500种民刊,泱泱500乘N首诗、500乘N行诗……
现在,我让一束强光只照亮那一行。
相比于500家群峰并起的民间报刊,《一行》铺起摊位的时候,那个风起云涌的集市即将打烊——直到1987年,几乎在现代诗盛行于中国的10年后,这一行才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但由于它混血般的出身和纯净编风,这本杂志犹如一只最强的聚光灯照亮了中国未来十多年诗歌的血灰色天空,在500家报刊中,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发轫:一种美国式的AA制艺术公社
1987年5月,诗画刊《一行》在纽约创刊。
然而,无论从诗还是从画的内在视角,都纯属诗画之外的偶然——虽然历史向前挪了百年,大清国的年轻子民对遥远大陆的神秘向往不但没有减少,而且一窥究竟的愿望几达历史之最。一批又一批以留学方式远抛他乡的窥视者们,不经意地裹带了浓度不低的诗歌因子。正是生存背景的移动,意外地带来了中国现代诗一次额外的分蘖。
作为《一行》的主创者及灵魂的严力,在苦苦的海外生存两整年之后,及时发现了自己体内的诗歌发酵,又在一座城市中与未来的合伙人相遇,并以合并诗画的恰当方式升华了一批流亡艺术家共同的内心愿望。OK,一个以汉语、汉文化为纽带的团体、一家以中文诗歌为主体的艺术季刊就登场了。
在500家民刊中,这无疑是一家萌芽过晚的两栖诗刊。但谁也没想到在随后13年中,与大陆层出不穷但屡屡短命的民刊相比,《一行》展现了强大的生命韧性。从1987年至2000年共出版了25期(1994年之前为季刊)。加上全国各地诗人在每年的《一行》周年的10期纪念年刊,整整35期《一行》杂志,横跨了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在与新世纪相交后,完成历史使命般地恰当停止在一个明暗之间的节点。
《一行》之所以能够完成了13年跨国绵延,并不事声张地成为彼时中国诗歌的高端集散地,有三点独特的内在依据:
1、主导传统:朦胧诗派与星星画派的宿将合流
诗歌辈份很高的严力,其实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作朦胧诗的一个艺术载体。空降异邦的孤独生存,使这位留学者几乎完整保留了此流派的执着、纯真的使命感信息。于是,朦胧诗的后期传播与升华,并不是由北岛、芒克等原创者完成,而恰恰是那位当年《今天》中的小兄弟,作为老牌诗歌的记忆载体,化成一柄得天独厚、飘扬过海的蒲公英。同时,严力的另一个《星星》画派的老牌双栖身份,使他准确地迎合了纽约这座诗画合璧的留学城市,并把这两股相得益彰的棉纱,搓成了一根美妙缠绕的长绳。正是主创者严力内心中诗画的高远传统,使《一行》自认死理地严格秉持着最高的诗歌准则,以一种国内混乱诗界无法达到的清静、单纯的高标,非世俗地照亮了一盘散沙的现代诗,成为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最权威的集结舞台。
2、艺术公社:美国式的AA制诗画基金
和大陆现代诗人凌乱的生存相比,纽约人的生活几乎可以称为正人君子者流。稳定的生态背景,极易使人产生按部就班的稳定节奏,这与国内诗人们朝不保夕的动荡形成强烈对比,这其实是《一行》杂志恬淡、从容、持久的、类似哲学般的大背景与大依据。此外,《一行》杂志独有的、AA制的集资模式,使它具有了一种类似股份制、合伙人的某种艺术公社味道:20几位成员每个季度拿出一天的工资,有的每季度出50元,有的100元,还有两个医生,因为工资高,出200元——一举解决了每期1000册、1500美金的印刷费用。这真是纽约人才能想出的集资方式。应当记住这些被称为“离人”的名单:严力、王渝、郝毅民、艾未未、张伟、秦松、李斐、非马、斯仲达、艾伦金斯堡、安晨、王福东、姚庆章、方家模、张宏图、邢菲……严力说,有的成员每三个月甚至拿出5天以上的工资。
近代,有军事学家拆解战争的制胜因素时指出,决定一场战争成败的,不仅是战略与战术,更常常是武器的较量,甚至是给养与后勤的比拼。当土八路们背着粮袋生火煮饭的时候,装备精良的八嘎牙路们吃的却是美味快餐与刚发明出来的鱼肉罐头。同样,在《一行》以丰盈稳固的资金运作之际,大陆的游击战士从来没逃脱艰苦卓绝的挣扎。《一行》创办4年后,由芒克、唐晓渡主编的《现代汉诗》横空出世。这个与《一行》并驾齐驱的著名民刊,最终倒在了日益匮乏的白银面前。作为其编委,1994年,我代表深圳出资1000元,由欧宁主办编辑了最后一期《现代汉诗》,宣告分封制式的各城市轮流作庄方式的中止。
因此,《一行》证明:由若干合伙人共同集资的、同仁式的基金方式,可能是中国现代诗民刊的长治之道。
3、代理人制:类似现代营销的集散中心
勤勉而谦逊的严力曾写道:“在一行漫长的道路上,国内各地诗人组织及策划稿件的负责人包括:莫非、贝岭、李松樟、瓦蓝、梁晓明、伊沙、肖沉、古冈、孟浪、付维、朱凌波、杨春光、蓝皮等,没有这些诗人在创作之余的努力,一行就不可能完成如此的使命和对中国现代诗歌的贡献。”
正是上述中国现代诗中坚力量的加入,使《一行》形成了一个遍及中国的集稿中心与发行基地。这其中的每一个名字,在当年都是一个恒星与行星环绕的诗歌星座。这种弟兄般的借力,由几个城市扩展到了十几个省市的辐射,北京、杭州、天津、大连、西安、长沙……这相当于《一行》在中国大陆同时开办了多省市的派出机构。诗人之间的江湖传播,常常以几何基数发展。
据严力的精确统计:“13年间《一行》共集结了780位大陆、港台及海外诗人、画家。其中港台及海外诗人160名,中国大陆诗人535名,插图或插画作者85名。”这是一串长长的名单,几乎涵盖了当代两岸几地华语诗人的大部。这并不包括大量暗中的名单。大凡有据可查、显现出来的事物永远不是全部。可以想见,在经过严格筛选后的存品背后,它的外围是一个多么大的隐形落榜者与庞大的阅读群体。
值得后世研究者们注意的是:《一行》不但形成了海外向大陆的派出,代理诗人们甚至还额外产生了一种扩展与再生的能力。只要严力一声令下,或者代理者们一个漂亮的建议,一本冠以“一行”全部符号标识的刊物便在大陆上印刷发行。当然,施发号令的严力还需要在纽约为这些印刷物寻找美金赞助。据严力统计,这些总名为“周年纪念版”的《一行》共策划、出版、发行了10种,自1994年一直延续到2000年。这件事有点怪,仿佛一个总部设立在纽约的海外诗歌出版社,莫名地赐出了一个个“书号”,代理者便获得了一种加盟者的主体地位,以《一行》的名义进行工作。这样的出版发行事实,证明当年的《一行》已经产生了一种全国性的品牌效应与加盟店的色彩。
在我写此文的昨天,身在纽约的严力通过微信发来一句话:“这是众人的一行史,是众人的一行诗。”
这是实话。没有一批诗歌力工、诗歌买办、诗歌编外股东,就不会有《一行》这家以最小诗歌细胞命名的民刊10多年的风行天下。
辉煌:那条窄路上的一束强光
我很喜欢本文标题中的“了不起”三个字。
今年春“红皮书”再版,我写了一篇名为《一本了不起的书》的再版序言。我说:“一切了不起的事物,如同英雄。首先必备基础性的优秀因素,同时它还必须意外地得到历史的青睐。”
1987年创刊,《一行》已显不同凡响。
我可能是大陆较早的见者。从大胡子孟浪手里接过《一行》创刊号,见惯了民刊的我仍然为之一震。黑白分明的设计,使它那么洋气,那么现代,又那么另类。深圳与香港人熟悉的电脑繁圆体表明了它确凿的海外华侨身份。更有一堆又一堆没人细看的英文,让人想象着华尔街的阔绰与体面。在当年,我们哪里知道留学生和海外人士们精致而艰难的生活。在大陆青年人心目中,只要沾上了USA的人似乎百分百全是富翁。而严力、非马、艾未未、马德升、孟浪、郁郁、黑大春、李冰、金斯堡……这些诗人、画家的集体亮相,标明了这是一家语言标高线非常敏感的现代杂志。
两年之后,一场从天而降的精神核爆吞噬了一切。《一行》开始发光。
1、在最黑暗的时刻,它上演了辉煌
“1989,肉体般致命的一击,重重地落在心猿意马的诗群上……内在背景被突然抽离,热度浓浓的脏器突然空空如也。诗人们一刹那站在原地发呆,“想”和“写”在根本方式上发生了犹疑……几乎所有的人暂时放下了笔,四散而逃,怀着凄苦、破败、无聊的心情……一种模模糊糊的倒塌,一种自怨自艾的无奈与悲凉,缓缓而升……人文主义的脖颈,在苍凉中微微挺起……诗的力度,在病弱中出现了一股伤残雄性的气息……”(本人作《隐匿者之光》)
那一年,诗歌江湖崩盘。鸟与兽一哄四散。而此时,创刊两年的《一行》刚刚完善了它与大陆现代诗各路英雄们的秘密联络图。
就在大陆地下民刊纷纷偃旗息鼓的时候,一期又一期的《一行》仍然如约而至。在诗人们遭受着复辟的革命词语重度侮辱的岁月,它像一行黑白分明的光,跨过太平洋那苦难之水,照亮了国家与诗歌共同的那条窄路。
那是一束丝毫也没有中断的强光,处于鼎盛期的《一行》,在洪水肆虐的时候,充当了一次诗歌的诺亚方舟。随着《一行》在各省市的推广人逐渐到位,这本杂志在最黑暗的时刻达到了它的辉煌。
今天的人们,很难想象一本杂志带给诗人们的慰藉。它带来的几乎是死亡中的生命暗号,它使人们相信,即使在最苦闷的日子,只要天空中还有一行鸟在飞行,也足以使黑云重压下的天空充满了弹跳的想象。
这是一次诗的幸运,也是族类的幸运:所幸的是,世界毕竟不只一个大清朝。所幸的是中国诗歌预先在远方埋伏了一彪人马……
2、它参与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自救
“被我称为“灰暗而平庸”的乏味的九十年代,可能恰恰是伟大的10年!……历史的辉煌都是英雄们创造,历史的创伤却是由平民百姓一天天愈合……整个九十年代,它的确是用一种正常生活困境中的苦闷感,默默消化着前朝的一切!”(本人《诗歌回家的六个方向》)
1989之后的数年内,大陆一片萧杀。那是一段中外精神反差最大、意识形态对抗最激烈的岁月。仿佛从天而降的《一行》,带着一种异邦的人文尊严与艺术公正,无可替代地成为了中国诗人的诗歌集散地,甚至精神家园。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官员们哪里知道,再次引导精神航标的仍然是那些落魄的诗人。在禁锢的精神重压下,在窘迫的生存逼迫下,诗人一天天收拾着破碎的心情,重新编织着内心的秩序……翻看一下那些年的《一行》可以看到,无论老诗人还是新诗人们的作品中,充满细节的生活画面在苦涩中一点点缓慢升起,大量的日常经验一天天回归生活,而新鲜的口语逐渐不可阻挡地涌现出来……因此,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一行》参与救助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履历。这不是救世主的恩赐,而是诗人的自救。像一块高挂在天空的诗歌告示,在中国现代诗被扼住喉咙的那些年,《一行》持续地发出它的独唱,带领着它从千百件诗稿中遴选出来的优秀诗人。
十九世纪中叶,俄国流亡作家赫尔岑曾在伦敦建立了“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并出版《北极星》和《警钟》期刊。当时那些刊物也曾被大量秘密运回俄国——与这类流亡回流的政治宣传品迥然不同的是,《一行》的出版印刷基地虽设在异国,但它的作者与读者却都是百分百的华语诗人。它不是流亡者的观念输入,而是一种与母体息息相融鱼水关联。从刊物属性来说,《一行》不是一本大陆的民刊。同时,它也绝不是一家纯种的美国杂志。它发动的所有自拉自唱的战争,主战场其实一直在中国大陆。它只是把指挥所放在了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它有点像中国现代诗伸向海外的一只手,它收集的仍然在自己的雨水,然后它把这盆水再次泼回到中国的大地。
这样的事,历史上还能再次发生吗——中国现代诗在美国安装了一台诗歌的透析机,由一支支自来水笔制造的汉字划痕,乘着飞机到达地球的另一端。似乎经过了某种化学药剂的过滤与溶解,它们再以铅字的形式飞回故土的时候,仿佛已经沾到了某种仙气与灵光,用来医治这个国家的精神创伤。一行行诗,一个个最微型流亡因子,在两大半球之间往返飞行、航行,经年累月,周而复始。
3、它一直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现在想,很有意思。《一行》独有的,不过是纽约的编辑与印刷,这一点儿小小的特殊身份,当年产生了无限的神秘感。不过是几张普通的纸,由于其背后的巨大普世权威,获得了诗人们由衷的信任。在举目无亲的九十年代,《一行》就这样成为现代诗一位海外归来的阔绰亲戚。据严力介绍,乘机飞回来的,只是作者的两本样刊。在太平洋的波涛中,每期满满的8大箱《一行》仍在向这块大陆缓缓移动——那是经严力周旋,由纽约佩斯大学东亚历史系主任郑培凯先生资助的海运美金在移动。它们要两个半到三个月才能抵达中国。
奇怪的是,《一行》似乎从来没有被阻拦。它那莫名的假洋鬼子的出身和道貌岸然的纯艺术姿态,使它带上了一种类似外交官一样不可侵犯的神秘。它的存在,使人充满了想象,而想象往往通向神秘。有人曾跟我说,严力是不是有美国政府的背景啊。
在那些最难忍受的日子,在“有一双眼睛注视着现代诗歌像注视着凶器”(严力)的险恶年代,这本刊物给中国诗人签发的“诗歌签证”,使囚禁者以另一种方式越洋布道,如同在蜡纸上一行行刻写黑暗中的《挺进报》。
说到挺进,我一直敬佩《一行》的艺术定力与对诗沉浸的深度。只有《一行》自己知道,它必须怎样不挺进而才方得挺进。它默默地进行着战略上的自我说服与修正。在身边最严厉、最嘈杂的国际声浪中,他们小心翼翼地秉持着一种纯正的艺术理念,以一行行诗纠正着世界。这使《一行》一直稳稳地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道场:一次在国际背景下的华语诗歌盛宴
我相信,即便没有《一行》,中国现代诗的脚步也不会停止。
《一行》,是中国现代诗一个时空跨度最大的“道场”。假如没有《一行》,汉语诗歌至少缺失以下三种局面:
1、罕见的诗歌道场:中国地下诗歌几代人同时在场
《一行》的意义是,它不仅使诗通过了那条忧伤的窄路,顺畅地维系着应有的水准。同时,《一行》着意推举了一批新诗人,对下一个世纪的口语诗歌产生了首发式的推动。
在《一行》连续35期、横跨13个年度的版面上,即使不是职业的评论家,读者也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一条由朦胧诗→第三代→口语诗→下半身……之间的流派过渡线索。
创刊之初,《一行》的主力诗人阵容,仍然包含着一些朦胧诗和海外的老牌诗人作为支柱。很快,以孟浪、默默、黑大春等为代表的第三代诗人开始更多地占据舞台。再后来,伊沙、萧沉、梁晓明等口语诗人逐渐渗透而出。最后,下半身的诗人沈浩波等出现……也包括九十年代大放光彩的俞心樵。通过《一行》,也可以看到很多重要诗人在九十年代的转变轨迹,如于坚,如王小妮,如韩东。
在中国现代诗门派分争的当年,很少有刊物能形成民间与知识分子等不同风格流派的汇集。同时,中国地下诗歌几代诗人的同时在场的版面,也显示了《一行》道场的最大包容。这的确需要一统天下的纯正诗歌气场。
2、惟一的诗画道场:口语诗与现代画的大合奏
对口语诗人的发现与扶植之功,应首推《一行》。
当年,它一度作为中国第一权威诗刊,对口语诗的兴起充当了某种国家级伯乐的功效。而使诗人的年龄不自觉地呈现着由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的嬗变。
这些,并非《一行》有意为之。以严力为主体的编辑小群体,既不在国内的诗歌圈子之中,也没有足够的大陆诗歌经验,他们所秉承的是对中国现代精神本质的把握,对汉语诗意的执着寻找。高标与公正,这两点编辑宗旨一旦祭起,刊物上呈现的必然是大陆诗歌的原始自然生态。
从诗歌美学上看,反英雄、反理性、反文化,是八、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的主潮。而对日常生活的简化,对繁琐修辞的屏蔽等,正是口语诗的主导观念——这恰与《一行》的美术画风相吻合。严力、艾未未、马德升、曲磊磊等“星星画会”的主力画家赴美后,画风一直不断趋于抽象与超现实。正是由于艺术观念上的志同道合,才造就了中国当代诗人与画家在《一行》上演绎了一场历时数年的现代诗画大合奏。
3、国际艺术道场:华语诗歌几大版块的融合
朦胧诗后,中国现代诗与国际社会产生了更多的接轨。但在《一行》之前,华语诗歌的几大版块,从来各自孤岛,各行其是。
《一行》是一个真正国际化的诗歌艺术道场。这个以诗歌为主凝点的刊物,以其足够的磁力,牢牢地吸附了中国大陆、港台、东南亚及部分国际诗人的创作。
今天,重新浏览《一行》那洋洋780位诗人画家的作者名录,我想到的一个词是“史诗级的名录”。这是一张遍布全国乃至世界的华语文学地理版图。在电脑上,以五号字排版,它仍然达5页之多。当年,它不但发表了大陆地下诗人的作品,还包括了严力、艾未未等星星画派主力画家的最新画作,还有国际诗人金斯堡的诗,甚至崔建具有冲击力的歌词也是第一次在《一行》上发表。形成了大陆、港台、国际诗人、画家们频频的同台演绎与融合。
伊沙说得好:“《一行》的使命在于度过黑暗期!它起于民刊兴旺之年,止于网络兴起元年,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与诗歌大任!”台湾诗人陳克華写道:“于当时我这个蛰居台湾的年轻诗人而言,无宁是打开了阅读和创作的一扇视野开阔的窗,知道了华文现代诗的诸多样貌。”
在这个意义上,《一行》称得上一本真正的国际诗歌杂志。几个大型汉语地理创作源的汇集,不是人为的邀稿、拼凑,而是出于一种千载难逢的时空凝聚。在纸媒日渐式微的当下,这种跨国的诗歌盛宴,后世几代人都不容易出现了。
显性的历史,从来都是一惊一乍的变态。
1986年由我发起并主持的“两报大展”,以典型的、惊悚的方式,冲破了主流意识形态禁锢,人为地使第三代诗人集团性地一夜间登上了诗歌舞台。现在看,这一暴动般的诗歌推广事件,不但基本结束了官方出版对于现代诗的封锁,也使中国现代诗一惊一乍的急切心理得到了相当大的缓解。因此大展之后的几年,诗歌水面一片平静、一片生长。数百家民刊民报相安无事地新陈代谢。
历史其实有两种,一种是一惊一乍,一种是安步当车。
安步就是两次惊乍的连线。在惊乍之间,流淌的就是正常的日子。正是在那些平常中一点点积累着不平、不常,才注定着下一次的历史惊厥。一条河流不可能全是瀑布与急流,在两条瀑布之间,就是历史的基本身份,是它的稳态。《一行》,像它的简约、朴素、多方向的命名一样,正是以最基本的诗歌单元,一行一行地稳步书写着历史。
人间不太公平。爆炸性的大展,不但充分震荡了诗界,甚至还不断得到后世的宠爱。2006年起,大展不断地被纪念,20周年、25周年、30周年……真是纪念得让人嘴软笔软,连我这个早年爱出风头的人都不得不惊呼:“写诗人的这件事儿,不可能没完没了纪念下去吧!”(《大展30年后说》载《诗歌月刊》2016-11)。
没办法,历史总是偏爱惊涛拍岸。而隔岸观火的后世人们,又总喜欢围观那些祼露着的伤口。这也是我执意要为《一行》写一篇长文的内心动因。仿佛为了洗清那莫名受宠的主观故意,仿佛为了从不公正者那里讨回一点过时的歉意。
2000年,《一行》中止。
我相信,它仍然活着。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大雁,只是恰如其分的收拢了翅膀。在完成了最有意义的使命后,默默地与诗、与生活、与生存构成特殊的同步。
一定有一座纪念碑,向这本了不起的杂志致敬。它可能是声音的,可能是语言的,也可能是默默的,通向记忆的深处。
2017-7-3深圳
祭的构词 在 Hew Kuan Yau 丘光耀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大好大坏”的“明日之后”
文/丘光耀博士
上周,我去巴生探访民主行动党元老廖金华,聊起当下行动党的使命、林吉祥和马哈迪合作的利弊,以及如何看待希望联盟在下一届大选的成与败。
廖公是我19岁参加火箭的推荐人,同属一支部,他当年是士布爹区国会议员,也是火箭的全国宣传秘书。我在1987年茅草行动后编绘《人民英雄林吉祥漫画传》而被吸收入党,归入中央宣传局“廖家军”,党内称“华沙子弟兵”。坦白说,我们华校生对华社政治动向的理解和把握,往往比“英沙”精英来得准,所以廖公当年是林吉祥的重要参谋之一。
他问我如何预测希望联盟在下一届大选的成绩,我用闽南语回答,就四个字:大好大坏!
我说,火箭老大林吉祥决定“牵马”联手围剿巫统纳吉,从战略上是高瞻远瞩的,论战术,也无可厚非。道理很简单,老马在保守马来社会还有强大影响力,尤其在纳吉爆发严重贪腐,祭出“马来种族主义”和“伊斯兰神权主义”这两大最有欺骗性的幌子时,最有力能在马来甘榜捅穿纳吉和哈迪假面具的人,正正是马哈迪!
宝刀未老
廖公告诉我说,去年他和几个党外受英文教育的商界朋友一起去听马哈迪、拉菲兹及潘俭伟等人讲演:“羌是老的辣。我和朋友都认为老马宝刀未老。老马是最后一个上台发言,時间接近晚上十点半。他讲一句钟,没有倦容。场中还回答蓄意踩场的马来年青人一些尖锐问题。年逾九十的老马,三几招四两拨千斤就把他们压下去。全场报以掌声。老马不但能应对城市马来人的问题,也同时能有效化解乡区马来同胞的攻势”。
坦白说,行动党在保守马来社会没有影响力,党近年来蓄意栽培的“马来模特”也没有战斗力,所以林吉祥“牵马”,其实不是为了行动党一己的选举利益,因为火箭根本没有派出候选人在甘榜区和巫统对垒。“牵马”战略是要为掀起马来海啸,从马来甘榜、垦植民区、公务员、军警到企业界,靠老马出招,才有望能发大水,淹没巫统这艘海盗船。这是从大马当下给定的社会客观条件出发,而不是按行动党的意识形态之最高纲领出发来判断问题。这是林吉祥务实灵活之处,但我认为他也是进行着一场政治豪赌。
林吉祥在马来人和非马来人眼中的评价,其实是南辕北辙的。巫统六十年来不断妖魔化可谓日久见功,导致林吉祥在马来人心目中是“华人沙文主义者”、“共产党”、“犹太人特务”、“新加坡代理人”以及“513的幕后黑手”等。即便温和一点的误解,也被描绘成“林遵从精英路线,削弱马来特权”,“林操守廉洁,但是无情地罔顾马来人的弱势竞争力”。这些负面的刻板印象,让林吉祥在巫统控制的“国家史观”中肩负太多太多耻辱。
然而,林吉祥在非马来人眼中却是另一番评价。除了早年极左派对他那来自“新加坡人民行动党蒂凡纳政治秘书”的身份特恼火外(这是延续社阵和人民行动党的宿怨),华社普罗大众都认为林吉祥是“大马民主运动的先锋”,“挑战巫统霸权的斗士”,“国会揭发丑闻的雄辩家”以及“不畏坐牢的政治硬汉”等等。简言之,林吉祥是大马民主运动的一面光辉旗帜!
如今,林吉祥“牵马”的举动被某些人在网上谩骂为“政治婊子”、“出卖原则”、“全家死完”、“下地狱”云云,这些键盘写手,竭尽所能诋毁林吉祥的人格,泼妇骂街,用词毒辣,目的是要鼓吹“华人在华人区投废票”。这些杂牌网军,有者是要为“第三势力”造势,有者是为国阵所收买。
故此,我认为,林吉祥是以他在非马来社会所积累五十年的“历史英名”,去联合一名“大马威权体制的建构者”马哈迪,来对抗纳吉领导的贪腐政权。万一希望联盟失败,行动党受到重挫,林吉祥不仅无法维持他在非马来社会半个世纪以来的正面历史评价,也将面对“晚节不保”的风险,或被说成“为贪图权力联合魔鬼的下场”,甚至“和铮铮铁骨的卡巴星形成强大的反差”。我告诉廖公:“这是吉祥所要考虑的问题,但看来他是铁了心,跟老马一样,准备豁出去,拼老命了!”
你决定明日之后
如果明日是投票日,在纳吉最腐败的时刻,却鉴于种族和宗教牌发酵而让国阵继续执政,甚至重夺国会三分二议席的话,那么我断言:明日之后,将是这个国家“大坏时代”的到来!
首先,“开明的马来政治”被证明没有选举市场,马来极端主义和伊斯兰神权政治抬头,任何要出位的马来政客,都把中庸、包容和进步政治视为“票房毒药”。在多元的大马,侵蚀非马来人和非穆斯林的权益,将被视为是捞取马来选票的绝佳捷径,这也将激起华人、印度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及非穆斯林社群的自然反抗。大马的明日之后,将是一个火药库。
再则,贪污腐败蔚然成风,盗贼窃国将变本加厉,个人腐败将上升为制度性腐败。大马不会有公平竞争,不会讲廉洁操守;政客以权谋私,搜刮民膏民脂,这个国家的明日之后,注定向下沉伦,万劫不复。
第三,国阵靠恶法钳制公民自由权的“威权体制”,将在明日之后得以延续,大马离开“自由国度”非但不是一步之遥,反之,还有向反动的“神权专政体制”坠落的危险性。宪政世俗一旦被动摇,印尼Ah Hok之遭遇,将是大马明日之后非穆斯林和非马来人的集体命运。
光只是上述三点,明日之后的大马将是黑暗一片。所以,当92岁的马哈迪和76岁的林吉祥,加上在黑牢中的安华,这三个政治宿敌都能整合起来,结合从伊斯兰党出走的诚信党党魁末沙布,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有望推翻肆虐了大马60年的国阵统治,大家是否应该为明日之后的大马,扭转衰败不堪的国运而支持改革运动?
你不必为珍惜林吉祥的历史评价而投希望联盟一票,他反正都豁出去了!他“牵马”是为了你我和子孙的未来,能享有更自由和平等的明日之后,而不是为了守住行动党既有的华人选区。
坦白说,马哈迪和林吉祥均时日无多。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役,不是为个人的历史功名而战,而是为明日之后的大马,为了夺回被盗贼劫持的国家,以及拯救被神权主义永世绑架的世俗国度。
明日之后的大马,是大好还是大坏,你有一票,你来决定!这是我和廖公的共识,谨此和大家分享我们的师徒二人的见解。
祭的构词 在 張吉安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南风音】音乐祭
- - 云聚马来西亚、中国、美国、日本、加拿大音乐家的风音祭会!
日期:2014年6月3日(二)
时间:晚上7点30分
地点:隆雪华堂光前堂
询问|索票:03–2274 6645
呈献:隆雪华堂妇女组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南风音】音乐祭,首次结合了我国马来西亚、中国南宁、美国、加拿大、日本的音乐家跨界演出,风音祭会!
这一次的演出,也是配合即将在5月24日于中国南宁举行一年一度的国际盛会 -- “中国东盟音乐周”。届时,马来西亚作曲家余家和、马来西亚High Wind木管室内乐团以及艺术家兼广播人张吉安将代表我国出征参与其盛。随后回国,这三个单位的演出者将联同“中国东盟音乐周”的部分参与者莅马,在6月3日晚上7点30分,隆雪华堂仅演一场。
此外,【南风音】音乐祭,也要请了来自加拿大的女高音安妮·哈雷(Anne Harley), 美国的钢琴家乔迪·戈布尔(Jodi Goble),美国的双簧管演奏家Keri McCarthy以及日本的长笛演奏家木下大祐 (Daisuke Kino-shita) 等国际音乐家,阵容鼎盛,是我国音乐界在2014年最为瞩目的艺术飨宴。
【南风音】音乐祭,当晚节目分为两项:
(一)2014年“中国东盟音乐周”作品:由漓江室内乐团将演奏多首中国著名作曲家的华乐作品,以及广西民族声乐。
(二)马来西亚作曲家余家和作品集:安妮·哈雷将用中文演唱余家和的声乐作品,Keri McCarthy,木下大祐与本地著名钢琴家Nicholas Ong各自将演奏余家和的乐器独奏曲。同时,音乐会的另外一首作品则是由张吉安联合马来西亚High Wind木管室内乐团,演出一首取材来自我国原住民Orang Asli的民间故事的乐队与朗诵音乐作品,这首作品也将在中国南宁的中国东盟音乐周演出。
音乐家 | 乐团简介:
中国漓江室内乐团 |
漓江室内乐团成员由中国广西艺术学院音乐学院青年教师及骨干教师组成,乐团的每一位演奏家和歌唱家在各自的专业上代表着中国广西的最高水平,在各种类型的专业音乐比赛中获得国家级和省部级的奖项。乐团除了演奏古今中外民乐和声乐经典作品外,还积极推广当代具有广西少数民族音乐风格的民乐和声乐新作品。乐团组建以来,曾代表学院参加广西各项重大演出活动,并多次代表学院、区政府前往北京、台湾、新加坡、越南、日本、美国等地交流演出。
团长:侯道辉 (唢呐)
艺术总监: 钟峻程(驻团作曲家)
领队: 蔡央(指挥、打击乐)
琵琶:舒芳
古筝:王丽萍
二胡:刘晓静
笙:曹可欣
钢琴:陈斯凡
声乐:刘璐 熊雷
加拿大女高音 | 安妮·哈雷Anne Harley |
安妮·哈雷 (Anne Harley),作为耶鲁大学学士,波士顿大学音乐硕士,波士顿大学音乐艺术学博士,波士顿大学戏曲学院戏曲证书获得者,是一个资深的表演艺术家和教育家,现居加利福尼亚州的克莱蒙特。安妮·哈雷在加拿大多伦多出生,后移居到美国耶鲁大学钻研文学,后到波士顿学习声乐与歌剧表演。 2006年,在院长奖学金的支持下,她顺利完成了她的历史表演博士学位。自2009年以来,她任教于斯克里普斯学院,课程包括声乐,音乐历史和人文学。安妮既擅长于演奏具有挑战性和突破性的当代作曲家的音乐,也擅长早期欧洲、美国及俄罗斯的口头和书面传统音乐。
她曾经首演,表演和录制过当代作曲家埃文·兹破伦、约翰·亚当斯、李·霍比、路易·安德里森、彼得·欧特沃思、约翰·哈比森、乔迪·戈布尔、克里斯丁·索斯沃斯、莫·舒曼、余家和和柴普克·米卡拉的作品等等。她在北美,欧洲和亚洲的表演。由她作为独奏家的表演包括波士顿现代管弦乐团项目(天使在美国),波士顿歌剧院(尼克松在中国),美国话剧团(俄狄浦斯),亨德尔与海顿协会,波士顿卡米拉塔,班夫艺术中心和坦格活德音乐节。她创立了新的音乐项目“明珠之声”,览落世界上所有女性深奥的传统歌曲周期。(详情请见:www.voicesoftherpearl.org)。
波士顿环球报对安妮·哈雷在美国波士顿现代管弦乐团项目的美国首演颇有好评,称其“声乐和表演,并显着突出的优秀”。乡村之声描述她在美国波士顿卡米拉塔的独唱“洞彻心肺般的纯净”。她在欧洲阿姆斯特丹的音乐厅首次带领亨德尔的亚西斯和加拉蒂亚与凡尔赛巴洛克音乐中心风和奥伯林学院合作的“爱之力量”。在2009-10年度,她在埃文·兹破伦的歌舞剧巴厘A楼的首演了玛格丽特·米德的角色,剧本由保罗·希克著。此歌舞剧曾在乌布的水宫大剧院,后来在加州伯克利以及波士顿等多处演出。她非常致力于跨学科和跨文化的项目。在2009-10年度,她表演的玛格丽特·米德一角,在世界各地都曾演出,并且与巴厘岛各种传统歌手和舞者合作。她也与本科生和专业人员曾亲身制作了几个标准的歌剧乐团(例如哈佛大学的洛厄尔楼歌剧院与UNC夏洛特)。她致力于跨学科和跨文化的比较声乐教学有关的问题的学术项目,并由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的支持,应邀在2013年作为客座教授在德国汉诺威交流。她经常被邀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几个高等院机构教授声乐。安妮可以用普通话交流与表演。她带领突破性地带领早期俄罗斯古典音乐乐团合作。他们的第一个录音项目由女作曲家从凯瑟琳大帝法院赢得美国音乐学学会奖的诺亚格林伯格创作。她的最新项目“明珠之声”表演并录制世界各种传统女声歌曲。她的独唱表演在各种平台都有发布,例如Hänssler Profil,Naxos,Sony Classics,Canteloupe, Musica Omnia,einKlang BMOP/sound,等等。
美国钢琴家| 乔迪·戈布尔 Jodi Goble
钢琴家,乔迪·戈布尔 (Jodi Goble) 自2009年开始在爱荷华州立大学担当声乐讲师。同一时期,她在大学里培养歌手,指导荷华州立大学歌剧工作室,并且教授词曲创作。在之前的职业生涯里,乔迪·戈布尔在波士顿大学美术学院里担任音乐讲师和钢琴教练九年,有十二个夏天在波士顿大学坦格活德研究所担任高级声乐教练并成为那里歌剧项目的负责人。另外,她还在胡桃山艺术高中教授词曲创作,并担任波士顿交响乐团坦格活德节日合唱团的第一钢琴师。与合唱团合作期间,她从波士顿交响乐大厅走到纽约卡内基大厅,游历了欧洲七个城市并最终回到坦格活德小征泽尔音乐厅表演年度新年音乐会。在她任职于波士顿交响乐团期间,她有幸在著名指挥家詹姆斯·莱文,伯纳德·海廷克,科林·戴维斯,弗吕贝克·伯格斯,凯斯‧洛克哈特,小泽征尔等的指挥下表演,并与知名艺术家范·丹姆,保罗・格罗夫斯,伊冯·涅夫,斯蒂芬妮·布莱舍,马塞洛·乔达诺和彼得·塞尔金等一同合作。
乔迪·戈布尔定期与著名歌剧低音男中音西蒙·埃斯蒂斯在当地和美国其他地区一同登台演出,并成为他在名为“爱荷华之根与翅”的巡回演唱会担当官方伴奏,以及名为“西蒙·埃斯蒂斯青年艺术家音乐会系列演唱会”的钢琴伴奏和艺术总监。另外,乔迪·戈布尔经常与隶属于德梅因大都会歌剧院的艺术家们一同表演,并自2009年以来正式成为爱荷华州大都会歌剧院钢琴家。乔迪·戈布尔的作品以旋律感强,直观,包含习语的声乐写作,富有生命的词曲而备受欢迎。她的作品在全国各地已经音乐电台都有播放。她为花腔高音创作的套曲《破碎的象牙盒》,成为2007-2008年度全国音乐教师协会声乐艺术歌曲比赛的入围曲目。近来,她的套曲《错杂的赞美歌》荣获2013年度爱荷华州音乐教师协会金曲奖,并且与2013年六月在IMTA州集会上首演她根据诗人莎拉·蒂斯代尔的作品编写的两首歌曲。这两首歌曲是2013-2014年度全国音乐教师协会声乐艺术歌曲比赛的最终入选歌曲。她为《解放黑奴宣言》一百五十年纪念和黑人民权领袖艾弗斯遇刺五十周年而编写的圣咏清唱剧,《真实的见证》,在2013年十一月于斯克里普斯学院首演。最近其他乔迪·戈布尔参加的项目包括:北卡罗纳大学夏洛特分校的创意歌剧(Operatecture项目),波士顿PALS女子合唱团,以及同奥马哈室内三重奏乐团表演的《我是海妖》(I, the Siren)。最近,恩迪科特学院,麻省理工学院,爱荷华州立大学,加里学院,爱荷华州作曲家论坛,以及纽约艺术歌曲保护社区都表演过她的作品。乔迪·戈布尔在奥利弗拿撒勒大学取得小提琴和钢琴表演的学士学位,并在州立波尔大学取得钢琴协作以及室内音乐的硕士学位。
美国双簧管演奏家 | 克里E.麦卡锡Keri E. McCarthy |
克里E.麦卡锡Keri E.McCarthy曾经任教于泰国玛希隆音乐大学,返回美国后,目前任教于华盛顿州立大学,并担任双簧管副教授和音乐史讲师的工作, 借此栽培更多享有国际水平的室内乐双簧管演奏家和双簧管独奏家。 克里目前也是华盛顿爱达荷交响乐团和冬至管乐五重奏的主要合作演奏员,除此之外,她也在泰国萨拉亚、美国埃文斯维尔爱乐和欧文斯伯勒交响乐团演奏双簧管和英国管。她曾与美国纽黑文乐团、宾厄姆顿乐团、雪城乐团、斯波坎和路易斯维尔交响乐团、纳什维尔乐团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室乐团等合作演出。
日本长笛演奏家 | 木埜下大祐 |
木埜下大祐于1977年 出生 于日本金沢市,毕业于日本洗足学园音乐大学和日本东宝乐团学院,后被石川县保送到德国汉堡音乐学院进修。师从在不莱梅艺术大学任教的小泉浩、于尔根·弗兰兹、海伦·布莱索、哈里斯塔维尔德和马里奥·卡罗, 他也向松本清和青山浩二学习作曲。他在日本石川县的长笛比赛中获奖无数,曾经四度进入决赛,并在日本现代音乐比赛中二次获得评审团特别奖 。除此之外,他也是富山爱乐乐团和贵阳交响乐团的长笛独奏员。他目前是亚洲现代音乐协会(ADOK)的主席,也曾在很多现代音乐节中受邀演出,如:德国多瑙辛根pre-stage音乐节、中东国际现代音乐节、三得利夏季音乐节等。
马来西亚| High Winds木管室内乐团High Wind Ensemble |
马来西亚High Winds木管室内乐的团员都属于马来西亚公民,成立于2004年,是附属于马来西亚爱乐乐团 (MPO) 的教育及外展部门。MPO的双簧管副声部部长为乐团的指挥兼艺术总监。High Winds is the first classical ensemble in Malaysia whose members are all Malaysians. They were founded in 2004 by the Education and Outreach Department of the Malaysian Philharmonic Orchestra (MPO)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Mr Joost C. Flach, Co-Principal Oboist of the MPO.
马来西亚钢琴演奏家Nicholas Ong |
Nicholas Ong博士是马来西亚杰出的钢琴演奏家,曾在法国依凤·蕾菲布国际钢琴比赛荣获第一名,也是瑞士克拉拉哈斯基尔国际钢琴比赛的决赛选手。 他的钢琴启蒙于马来西亚,后获得法国政府的奖学金,并以一等荣誉获得巴黎高等音乐师范学院学士学位 。之后,他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皮博迪音乐学院进修硕士学位,也在纽约著名的茱莉亚音乐学院修得钢琴演奏博士学位。王博士在美国、欧洲和亚洲有非常丰富的演出经验,他曾在很多著名的音乐厅和音乐节受邀演出,如:茱莉亚音乐学院的爱丽丝塔利音乐厅、纽约米勒剧院、法国嘉禾音乐厅、巴黎科尔托音乐厅、首尔艺术中心、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的李氏基金剧院、马来西亚国油音乐厅和马来亚大学实验剧场。他曾受邀于卡斯尔顿音乐节、纽约焦点音乐节、巴黎肖邦音乐节、巴黎橘园音乐节、罗马梅迪奇别墅音乐节和马来西亚音桥现代音乐节 。他目前任教于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 NAFA ),并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成立一间音乐工作室。
马来西亚表演艺术家 | 张吉安Chong Keat Aun |
马来西亚广播电台爱FM主持兼製作人,节目涵盖电影、剧场、爵士、华乐、曲艺、 摇滚、电音等; 电影系讲师、乡音採集人、 行为艺术工作者、《茨厂家•乡音馆》馆长。曾自资出版华人本土乡音採集着作,包括《乡音考古:行为採集 . 民俗演祭》、《乡音回家》、《八府巡按 •八音乩童》。 2011年凭着电影和跨界艺术的评论节目《安全考古地带》,荣获国家新闻与文化部《安卡沙国家广播大奖–最佳男广播员》,成为大马首位荣获此殊荣的华裔广播人。 2011年2月,代表亚太地区担任「伊朗国际电影节」评审;入围「2011大马十大杰出青年奖:文化艺术成就领域」;2012年11月,赴香港担任第二届华人阳光纪录片奖评委。
马来西亚作曲家 | 余家和Yii Kah Hoe |
余家和是马来西亚活跃作曲家。1991年毕业于马来西亚艺术学院纯美术系后再于 1994年前往中国西安音乐学院深造,主修音乐学,主导老师为罗艺峰;选修笛子,师从孙永志,并于1997年获学士学位。他先后向钱兆熹、饶馀燕学习作曲。余氏是2007年马来西亚爱乐交响乐团「马来西亚作曲家论坛2」得奖人。2006年获新加坡华乐团主办国际作曲大赛创作奖第三名。2010年,其作品获选入围意大利 Città di Udine 国际作曲家赛决赛。他的音乐作品曾在美国、德国、墨西哥、法国、英国、墨尔本、意大利、曼谷、越南、韩国、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台北、香港等地演出。余氏现为马来西亚世纪学院音乐系高级讲师,也是马来西亚2009现代音乐节总监,以及马来西亚作曲家协会的副会长。由于余氏的音乐作品都在国外演出,本地的观众比较难听的他的作品,这麽多年来,余氏一直想在自己的国家主办个人音乐发表会,这也是作为马来西亚作曲家的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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