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或五秒定律〜
進入截稿週後每分每秒都變得珍貴，想省時間的慾望強過侯昌明想省錢，連外出吃飯的時間都想省。昨天買了一個肉包，打算在座位上解決中餐，卻因為一通電話電光火石間打翻了我的肉包，肉餡啾一聲滾出包皮，我是說包子外皮，掉在地上。
那時腦中飛過千頭萬緒：「別慌！三秒內都可以吃！不對！好像是五秒！到底是三秒還是五秒！人生好難心好累！」 就在腦內跳恰恰的同時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反正是超過五秒了，最後我依舊把肉餡撿起來丟進垃圾桶，吃完包皮，我是說包子外皮。
結束一天工作，走在回家路上，想起中午那顆失了餡的包子，然後又很老派地掉進回憶漩渦。小時候媽媽工作很忙，白天會把我和姊姊丟包在外婆家，外婆是位軍事化的教育家，但也因為她的嚴格我才把客家話學起來了，她的其他故事我日後再說。那時中午放學後回到外婆家，都要陪外婆做手工，聽起來很溫馨，但實際情況是我們是要和其他表弟妹互相競賽的，如果做得太慢會被罵，過程也不能聊天，如果用什麼字來形容當時的景況，我想就是血汗工廠（愛開玩笑）。
但，外婆是個恩威並施的女人，殘忍與慈悲的化身，在辛勤的工作後，她總會去她的零食倉庫挖出零食犒賞孫子孫女們的辛勞。那時，我們的零食也會掉到地板上，猶豫要不要吃的時候她就會大喊「掉在地上也可以吃啊！地板有土地公！」喔喔喔對阿，土地公會保佑我們，是說土地公的職責有包括掃地嗎？
此外，外婆的零食倉庫包羅萬象，大概下午兩三點做完手工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候。外婆會依照手工業績發放零食，業績好的時候我可以拿到10個，爛的時候也拿過三個。我最愛的零食款式是飛機餅乾，還有一種長的像四季豆，吃起來脆脆的餅，最討厭的是豬耳朵，單純因為它的名字而討厭。不過有時外婆拿出的零食根本是化妝的詛咒，受潮後走味的都算正常，記得外婆有時拿不出零食時會拿出一顆顆青青綠綠的小丸子，她說很貴所以一次只能吃六顆，我們聽了很開心、小心地吃著。事實證明味道也不差，甚至有點回甘，長大後發現那些根本是wakamoto若元錠，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但外婆也是有照服用方式和用量給我們吃，也算照顧我們腸胃健康？
有一年夏天非常熱，外婆在我們做完手工後拿了白木耳罐頭，做了甜湯給我們吃。吃完我跟姊姊大吐，才發現那個白木耳已經過期不知道多久，也許比當時的我們年紀都還大，也在我們心中留下很大的陰影面積，之後幾年看到或聽到白木耳，嘔吐感就會湧上來。但我們依舊是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了，而我也變成了包子掉到地上就不敢吃的膽小鬼，如果時間能倒轉，我會毫不猶豫地撿起那塊肉餡。有時看到外甥辣麼多零食還挑三揀四的不吃，就會很想對他說：「你知道舅舅以前吃過臭掉的白木耳和WAKAMOTO當零食嗎！」
原來，不知不覺我也變成我最討厭的那種大人了。（冷不妨的沈重結尾）
#我是郝慧川
#這篇獻給天上的外婆
#到底是三秒還是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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