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症女孩】
我叫林嘉善,是一名演員。舞台劇、電影、電視劇、廣告…什麼類型的工作我都會接,可能在很多老闆眼中,我只是一個願意出現在螢幕前,觀眾又對我有印象的雜工。
說好聽點是爭取曝光機會,實際上只是沒有本事去拒絕任何機會。
在這個演藝圈就是這樣,有名氣去拒絕別人的請求就是明星風範,沒名氣就是裝模作樣耍大牌。
不過,我相信終有一日可以成為女主角。一直以來,我沒法得知應該做些什麼,做多久才能達成目標,然而就在今日,我接到一通陌生的來電,就像從天而降…不!彷彿有天使將「機會」綁在箭矢上射向我一樣。
「有一部舞台劇想找妳來演女主角。」打來的人叫唐老闆,他本來經營小生意,最近突然想辦一部舞台劇,連完整劇本都有了。
「是要Casting嗎?」我試過這種情況好幾次了,明明去面試女主角,但實際上人選早就內定了,最後只得到女配角或路人角色。
「呃……不需要Casting了,我們下個月就要公演,時間不夠,妳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我?你確定嗎?」我感到難以置信。
「請問妳是林嘉善嗎?」
「是,我是。」
「那麼確定了。」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們是怎樣找到我的?」
「我也不太清楚,劇本上有寫妳的名字。怎樣,妳要來嗎?」
「我…可以的,請問什麼時候?」
「現在有空嗎?妳來排練室取劇本簽個合約就可以走了。」
「現在嗎?好……」
掛線後,我看著手機呆愣了幾分鐘,腦海裏不斷重播剛才的對話,我真的要當女主角嗎?為何劇本上會有我的名字?
而我真正擔心的是,他們對於那個真正的、危險的我毫無認知。
我曾經聽一個專業演員說過:「這世上最好的演技,就是沒有在演戲,全心全意相信你就是那個角色。」
所以,我才覺得自己適合做演員。但很多導演和製作人,都因為我的「病」而將我打進冷宮永久不會錄用。
看一看手機的時間,差不多該出門了,反正再想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我匆匆換好衣服後便衝出家門。
「要出門嗎?」我媽聽到我的腳步聲從廚房裏大叫。
「嗯,臨時有工作。」我蹬著腳尖把鞋穿好。
「記得準時回來吃飯。」媽。
「哎…我想應該趕得及。」
「要是妳晚了回來,妳爸又會生氣了。」
「別把我說得這麼小氣好不好。喂!嘉善…」爸把看到一半的報紙褶起來,老花眼鏡滑到鼻翼,他低下頭眼神朝上地看著我:「帶把傘子吧,今晚會下雨。還有…面試加油。」
「嗯!我出門了!」我穿好鞋子,便蹦跳著出門。
******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唐老闆在嗎?」依照唐老闆的地址來到排戲室。
「哦~妳就是林嘉善吧?我叫牛佬,是這套劇的副導演,我帶妳去見導演唐老闆吧。」
我跟隨牛佬去排練室的角落,一個身形龐大的中年男人眼神深邃地看著劇本,他穿著有點不合身的全黑西裝,肚子的部位鈕扣快要被撐破。
我還留意到牛佬與唐老闆都穿著同一樣式的服裝,牛佬穿得像社團大哥一樣…
「阿唐!女主角來了!」牛佬一叫,導演馬上回過神來。
「哦~唔,很好。」唐老闆從上到下打量我:「妳有什麼問題嗎?」
「咦?」
「我們決定找妳做女主角,妳對這套劇有什麼問題嗎?」
我連劇本都還未看啊,會有什麼問題,我將吐糟吞回肚裏。
「我想問,男主角是誰?」我。
「哦!關於男主角這方面…」唐老闆用力搔抓頭皮,以求救的眼神瞟了一眼牛佬。
「我們還未找到男主角,暫時只有幾個後台的工作人員,男的叫小白、女的叫小黑。劇本已經完成了,妳可以帶回去看一下。」牛佬揮弄雙手:「喂你們兩個,過來跟女主角打招呼。」
小白是個身材嬌小的男生,一臉陽光氣息,聲線卻很宏亮,:「嘉善姐!早!」
「別這麼大聲啦。」牛佬。
「嘉善,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小黑是個嬌小的女生,說話時像小鳥一樣,水靈靈的眼睛仰視著我。
「當、當然可以,這段日子就要各位多多指教了。」我。
此時,手機響起,是父親打電話來的,我向各人點頭,便走到一旁接聽:「喂?」
「妳把傘留在家了,今晚外面會下雨。」爸。
「哎!剛才出門太急所以忘了,不過我應該很快就回來。」我。
掛線後,才發現小黑拿著一套戲服站在我身旁:「導演叫我幫你度身,會為妳訂造服裝。」
「對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排戲?」我攤開平舉雙手讓小黑幫我量度尺寸。
「唔,我們還未找到男主角,所以妳先熟讀劇本,把男主角幻想出來對戲吧。」牛佬。
「幻想?!」我被這個詞彙觸動到了,全身猛地抖了一下,身旁的小黑也嚇了一跳。
「有問題嗎?」牛佬。
「沒、沒有,那…我先回去了。」
坐車回家途中,我把劇本拿出來看,通常我會先大概地快速看一次,瞭解劇情後在腦海先塑造出每個角色的個性,然後再細讀當中的對白。
但這…也許是我看過最奇怪的劇本,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投入在故事中,故事講述一個男生與女鬼在住處的生活點滴,最後男主角得知他跟女鬼的前世關係。
「小姐!小姐!妳沒事吧?」
我被巴士司機猛力搖晃才回過神來,所有乘客都下車了,巴士也停泊在總站,關掉了引擎。
「人生啊,總會遇上很多不順心的事,笑著撐過去就好了。」司機在我前面側身坐下,給我遞上紙巾。
下意識接過紙巾,我才發現自己哭得淚流滿面。跟司機道謝後,我下了巴士,背脊被汗水沾濕而變得黏稠,幸好有清涼的晚風迎面吹拂過來。
我一邊回想著劇本一邊從總站漫步回家,在腦海中慢慢建構出男主角的形象。
「我回來了。」我。
「怎麼這麼晚?晚飯都放涼了,妳去廚房拿出來吧。」母親。
「知道了~」我。
「對了,面試有結果嗎?」父親坐在餐桌,仍舊看著那份報紙。
「嗯,導演選上我做女主角。」我。
「嘩~那太好了!」父親。
「不愧是我的女兒。」父親笑起來眼角皺紋變得更明顯了。
吃過晚飯之後,我便返回房間打開劇本,看到女主角的位置寫上自己的名字,感覺一點也不真實呢。
*******
排練室,稍早之前。
「今天就這樣吧,你們收拾好東西先下班,我跟導演還有事要聊。」牛佬。
「知道。」小白。
「這手機是誰的?」小黑從試身室跑出來,手上拿著手機。
「是剛才林嘉善留下的吧?」牛佬。
「那怎麼辦?」小黑。
「我記得她住在我家附近,我去拿給她吧~」小黑。
「要我陪妳嗎?這麼晚太危險了。」小白。
「有妳陪才最危險…」小黑說畢就拿著手機離開。
小黑是個路痴,看手機地圖總是往反方向走,她在附近徘徊了好一陣子,卻在巴士總站竟發現林嘉善一個人坐在巴士上。
巴士已經停泊在總站,也關掉了引擎,車上的燈全都關了,大概是林嘉善坐在最後排低著頭,巴士司機沒注意到她。
周圍都找不到司機的蹤影,小黑只好走過去拍打車窗想喚醒林嘉善。
「嘉善!妳睡著了嗎?醒醒啊!」小黑大叫。
林嘉善誇張地抖了一下,抬起頭,哭得整塊臉都濕了。她呆望著前方說話,但她前方根本沒有任何人。因為隔著車窗,小黑聽不到她說話的內容。
林嘉善下車了,小黑心頭一凜,猶豫該不該走過去叫她,但又怕她有危險,所以便遠遠跟隨在後面。
小黑一直跟著林嘉善回家,她住在一棟平房的地面層,眼見她快要開門走進屋內,小黑決定硬著頭皮走過去。
「嘉善,妳把手機留在排練室了。」小黑大喊。
可是,林嘉善好像沒有聽到,逕自走進屋內。小黑追上去後,發現家裏沒有開燈,周圍漆黑一片。
「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晚飯都放涼了,妳去廚房拿出來吧。」
「知道了~」
「對了,面試有結果嗎?」
「嗯,導演選上我做女主角。」
「嘩~那太好了!」
「不愧是我的女兒。」
靠著街燈的光透射進屋內,小黑依稀看到……
嘉善一個人坐在飯桌,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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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易」香港歷史Q&A
Q: 英國非法佔領香港?
A: 1841年「穿鼻草約」擬訂,在英、清兩國君主還未確認時英國先行在香港開埠,合法性是值得相榷的。不過自1842年南京條約簽署,大清國君主正式把香港割讓予英國君主 (暨嗣後世襲主位者) 以後,香港屬於英國的法律地位便得到了確定。
Q: 大清國簽下不平等條約割讓香港?
A: 在百多二百年之前的世界,不論是亞洲或歐洲,打敗仗後割地賠款是平常不過的事,勝敗雙方大都會簽下條約,「沒有所謂平等不平等」。你不服的話可以不簽,然後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因此,我們不能以現代的標準放諸古代。
Q: 港督的權力很大?
A: 對。港督的權力確是很大,因為他的身份是代表英王。不過,基本上港督都不會有權用盡,而且也很懂得與土著合作去實施間接管治,因為這是英國人多年累積的管治技巧。
Q: 港督的工作只考慮英國的利益?
A: 不對。英國於海外的「總督」與某些國家只為了升官發財的地方官不同,他們不少都會在各個英國屬土間擔任公職,之後就回國退休。回國後,他們最多也只會得到一個上議院議席,故此歷史上不少港督都會全心投入本地工作,也不需完全為了英國本土的利益而行事。由於他們把心放在香港,因此他們會把香港利益放到第一位,甚至會為了香港的利益與倫敦爭拗 (例如港督戴麟趾因不滿倫敦對香港指手畫腳而向倫敦大發雷霆)。
Q: 英國人種族歧視,只許歐裔而不准土著/華人住進山頂?
A: 這與歧視並無直接關係。主要是基於兩個原因:1. 天氣問題,由於山腳又濕又熱又多蚊蟲對歐洲人來說太辛苦 (百多年前並無冷氣機) ,故此他們住在比較清涼的山頂。2. 衛生問題,由於當年土著/華人的衛生習慣較為原始,生活習慣也很不同,不宜混居。不過自混血的何東爵士搬到山頂後,這個分野已逐漸被打破。
Q: 英國人歧視土著/華人,不許他們擔任最高層職位?
A: 二次大戰前是因為殖民地制度使然,二次大戰後主要為了防止終共滲透港府最高層。
Q: 香港的主權由古至今都屬於終國?
A: 邏輯不通。首先,古代並無現今定義的終國,今天的終國只有七十多年歷史。把今天稱為香港的這片土地之主權交給英國的,是一個屬於滿洲愛新覺羅氏,名叫大清國的國家。再者,1997年7月1日英國把擁有150多年主權的香港交給終國,這個國際社會見證的手續稱為「主權移交」,只有香港的「主權」在英國手上,終國才能從英國手上接收香港的「主權」。
#hongkonghistory #香港歷史
全心平清涼 在 晚安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好 ◎陳依文
⠀
就像
你所相信那樣,無論如何
都會過得很好的我
⠀
無論如何,
我很好。
⠀
愛著一個善良的人
也為他所愛
教教書
寫寫字
找到某種
明亮穩實,可以終老的方法
⠀
開始那幾年,我試過
學會一百種縫補的技巧
修復了許多缺口,繼而
一磚一瓦,自動自發的練習改建
當作興趣那樣:拙劣,簡單的木工——
早已撤光家具的那個
心中你再也不會回來的房間
從前,你離開時崩落的天花板
索性整片打掉然後
裝了窗框,可以望見遙遠的星空
數雨點、迎天風
抓住月亮當籌碼,跟世界
贏回再也不會輸掉的我自己
⠀
通往天窗的階梯,是琉璃砌成的。
那些跌碎過,割手的
小心陳列在櫥櫃,曾夢想一起舉杯的玻璃碎片
熔燒重塑後,現在都煥然一新了
這些厚重、彩色,清澈無瑕疵的琉璃磚
一塊塊緩慢墊起
不用太高,只足夠
將我從絕望中舉起的高度
從此,需要一點新鮮空氣、呼吸和希望時
不必再踮腳仰望
⠀
再幾年,我走出那座
憑弔青春時,偶爾徹夜久待的房間
留下打開的天窗,慎重鎖上門,不再回來
之後應該
是前年的事了吧——
維持上鎖的狀態,我丟了那柄
遙祝思念,無數夜裡握著祈禱
雕花手造的錫製鑰匙;點起火
燒掉信件和照片
拆毀四壁、推平房間
站在火後餘灰的中心
八方的風流動成環,四野吹來
生命的新氣旋開始捲聚了
閉上眼,宇宙的垂簾彷彿輕拂在臉上
那樣清涼、新鮮,冰燙如星光的意志
我的世界終於遼闊平整。不留遺跡,不存疙瘩
⠀
你知道嗎心確實
能夠從無數的殘骸中重組
像草木化灰,落花成泥
自我再生的環保
無須他人的慈善、遠方的宗教
只要全心全意
不計成本的分解自己
⠀
破的鏡,就不必再重圓了吧
一邊說著自己殘忍一邊
流淚狠心踩過的那些
反射的夢
像天雨放晴
漸縮漸小的水窪一樣
漸漸,我的遺憾和愛
消失之後,除了往內包覆的成長,你也
慢慢從心底的街景退出位置
⠀
我很好。
擁有一份不漂移的觀點
不耗竭的情感
不過份現實也
不過份浪漫
給世界和自己足量的善意
相信直覺,規劃夢想
愛純真善良的人
過意義清楚的人生
不養寵物,但儘可能
種一些容易生長的植物
像空氣鳳梨、黃金葛、白雪常春藤或是
室外日照的白花天堂鳥
⠀
折枝茉莉終究長出了新根
白色花苞已散著淡淡的香
說不准明天清晨就開了
那時,我會在風吹細細的微雨中
喚來和我一起等待花開的人
沾滿新生的霧露,安靜蹲下
用最單純,乾淨的眼睛
誠實篤定
攜手雨中看
⠀
你過得好嗎?雖然
曾那樣孤獨
萬人叢中,孑然一身
不承認需要信仰的你
還想要
被陽光腐蝕至死嗎?你的心
仍然在人情世故裡熱脹冷縮
或者,那道梗住胸口,年久失修的獨木橋
已讓年歲慢慢侵蛀,月寒日暖裡
一點點拆掉了呢
⠀
⠀
很久很久以後,忽然想起
⠀
我過得很好。並且
希望你過得一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