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快樂❤️
今年難得到台中文心森林提燈籠,不得不說有些主題燈真的好可愛很殺底片,不過最讓小公主喜歡的,是圓滿劇場裡的節目😊
當來自日本青森的表演團上台演奏睡魔花燈時,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打拍子,要不是已經餓到大腸顧小腸了,她還真的捨不得離開😊
好久沒提燈籠了,前幾年小公主還小,雖然有幫她做提燈,但幼小的她連提出門都沒有😭今年倒是有阿公阿嬤和鄰居姐姐們提供的各式花燈,讓她一個人可以從頭閃到腳,衝入人群馬上可以找到她😆
但阿木我最喜歡的還是猜燈謎,尤其是字謎,因為猜對後會有莫名的成就感😂突然想到今天聽到的燈謎「鶯鶯夜燒香,香頭兒放在香几上。我只道一個俏巧書生,卻原來是法聰和尚。」給大家猜一字??!!
大家有猜到嗎??謎底是「禿」😆😆😆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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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陳國昭老師學習書法的心得
非常非常非常值得一看! ❤
書法學習步驟---個人淺見之一
早年(已成年)跟隨老師學習,諸位老師(跟過幾位,都不久)對於臨摹相似度似乎都不是很要求,稍一上手,就認為可以發展個人的風格。
後來自己花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將重要的字帖一一臨習,漸漸釐清出一條自認比較可依循的途徑,因為我本身是學科學的,模型跟數據是同時需要搭配的,在一堆數據中,如何將它們以合理的物理模型解釋,這是當時所受的教育,所以面對一堆字帖,常常在思索如何有條理的學習,同時兼顧技巧與美感又不失法帖的精神所在。想起大學在學習雷射原理時,首先需要將足夠的電子激發到高能階,這些高能量電子才有可能一起往低能階跳,然後釋放出雷射(激光)出來。
臨摹古帖就好像是在將本身能力提昇,沒有到一定能量及數量,不可能會有發光發熱的機會,所謂伏久者飛必高的道理,儲存越多才有可能越有機會。當然,如何將這些運用得當,這也是後面會談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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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開始
學習一定是要依著本性,找到適合的風格、順眼的字帖、可以遵循的老師,在在都需要自己去尋找,並且要用心思索,絕對不要人云亦云,蒙著頭去學習只會浪費時間,並且會將原來的熱忱漸漸的澆熄。
我自己是比較喜好二王風格,但是早期並不是這麼明確的了解,所以全面通盤的學習是讓我能知曉各種風格的差異性,這需要越早越好,而且時間不宜拖太長,所以重量的全面學習是初學者所要留意的,如果在跟老師學習中,就需要自己加強練習各種法帖,不要老是靠人家來教,除非你是有專門的老師來時時注意你的學習,否則只能多靠自己了;但是如果已經有點年紀,可能就無法有這麼多的時間來全面學習,那就要跳躍的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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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摹是第一步
書譜有言,"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想辦法看清楚每個筆畫的細節,包含起筆的角度、輕重、速度等等,乃至於過程、收筆,以及連續下一字,都需要留心。絕對不是大概就好,動不動就要表現自我,這種阿Q精神,其實是種逃避及鴕鳥心態。
多看好的書論,將法帖仔細端詳,想盡辦法看出每個細節,這樣才有可能寫得跟原帖一樣(目標),什麼是好的書論,這需要自己去判斷了。
臨帖的方式,以隸書來說,我先將重要的乙瑛、史晨、禮器、華山等都練習,參酌清人的臨帖及書論,最後才看看現代人的作品,找出適合我的用筆方式,偏向樸拙的質感,是我較喜歡的質感,因為漢隸都是刻本,而從後代的臨摹,大概可分成光滑與樸拙兩種,鄧石如就以表現光滑厚重為佼佼者,而我比較喜歡如楊峴般的斑駁質感,這是在全面學習後再來做判斷,不要一開始就下評斷,這樣往往會有遺珠之憾的。
將臨摹範圍縮小一些,以楷書倪寬贊為例,拜現代科技之便,我會將字帖掃描在pda (老人才知道的舊機器),隨身帶著看,放大看每個細節,比如橫畫,就有七八種起筆,遑論中段及收筆的變化,注意其中的不同,一定要先能夠寫出來,這絕對是必要的精臨,像了之後(可能要半年以上),就要開始去想想禇先生為何要寫成這樣,是紙、墨、筆的問題?還是心情層面的影響?這裡面絕對包含中國自古以來的哲學層面的事,如陰陽的變化、中庸的精神等等。
每當故宮展出此帖,我必定會前往朝聖,跟它近距離、面對面的對話,一筆一畫看著真跡,想像它實際可能的書寫狀態,往往是半小時,乃至於一小時是盯著一帖在發呆式的凝視,因為沒有影本可以如真跡的真實感,裡面的飛白、漲墨都是在傳遞著各種用筆的變化。
有個重要的觀念絕對不能偏離-----與古為徒。
在沒有完整性的書寫習慣之前,好的法書就是對的。就像小時候,老師說的都是對的,等到臨摹到一段時間,可以有點判斷力時(記得多看書論),就像國中時期,開始會有叛逆性,常以為寫字不過如此爾爾,不過當字帖蓋起來,就完全是荒腔走調,慘不忍賭,所以只好乖乖的再臨摹,如此反覆,換帖,複習,跌跌撞撞幾年,大部份的字帖都寫過(應該有30-40)帖吧!可是每當要自運,騙騙外行人還可以,對於內行人,或是對照古帖,又是嗟嘆萬分---怎麼差這麼多,臨摹是沒有結束的時限,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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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臨摹到創作
我想自古以來這是每個寫字者的關卡,不是能臨摹像就可以成為書家,最多只能算是描摹匠而已;不是隨便撇一撇就算是書家,頂多得個敢字而已。
前面提及的雷射(激光)能量夠了,怎麼將他激發出來?在雷射需要有引子才容易一次全面的釋放能量,而在半導體長晶需要有種子(seed) 才能拉出龐大且珍貴的單晶。所以除非是大天才,才能突然的將古帖轉化為自己的東西,但是平庸到近乎愚蠢的我,是不可能有此頓悟能力的,也只能用漸脩的方式學習來提升自己創作方面的能力,所以先找找古代大師有誰也是用這種方式學習,看看誰適合我了。
米先生就對了
米芾壯歲之前,人稱集古字。
這條密碼太重要了,這時又可以用上科學精神了。首先分析特性、其次歸納特性最後再予以演繹,這三個步驟是科學的,是適合任何學問的,我將它用在書法的學習上。
米先生早歲有一帖子(方圓庵記),結構幾乎就是像集字聖教序的翻版,相信他當時必定花很多時間在臨摹集字聖教序,並且也做過集字的功夫(或許有僕人代勞),因此,如何先能夠將某一帖能夠翻版似的組合,個人認為是在臨摹畢肖後應該趕快做的事。我自己以好幾帖當例子(先從規律性高的),例如楷書倪寬贊、楷書雁塔聖教序、楷書智永千字文、楷書顏真卿,行書趙孟頫等等似乎都可以有較好的成績。
這是當然要作功課,找字、集字,然後書寫時加以合理化,集字的上下呼應一定不好,即使是楷書,也是有相關性的,左右的避讓及輕重協調性,在在都需要有機的處理,而集字一定很生硬,這時候如何將他合理化,讓它們組合起來好看,但又要有原帖的精神,這需要多思考的,不只是手上功夫。所以合理化的過程,這是有點難度的(其實很難),但是絕對是必要的過程。
很多書家都經歷過翻字典找字的過程,早期都是這麼過來的,現在有網站的電子檔或是已經集好的古詩詞,幫初學者節省了不少時間。但是集好的字帖未必有去處理上下的呼應及左右的避讓,所以還是需要自己去做些工夫的。
但是集字往往帖子的字太少,不足以集出一首詩詞來,想想當年懷仁和尚,以有限的王羲之法帖,卻仍可集出將近兩千字的集字聖教序,有些字是沒有的,他是用組合的方式去集出來,這在當時沒有高科技的情況下,是何等困難的事情。
現在可幸福多了,以楷書倪寬贊來說,帖子不過只有300多字,想要集出一首唐詩五言絕句就很難了,此刻需要去組合,當然要先去分析帖中每個字的結構特性,每個部首的出現特性,在左邊會如何,在右邊又是如何,在中間又是怎麼的壓縮,都需要動動腦筋去思考,不要老是靠人家集出來,這樣同時也是在訓練組合能力。比如左邊木字旁的第一筆總是厚重帶斜弧,而直畫起筆重後立刻瘦腰再緩慢的變粗,這是它的特性,要寫得出來,要每次都成功,要記起來,然後就可以去組合了。
剛剛談及的只是部首的組合,還要留意組合後的合理性-----味道像倪寬贊嗎?絕對要平心而論,殘酷的批判自己,想辦法糾正自己的不足,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沒幾個老師可以給你正確的指導,大多只是說“不錯”、“怪怪的”、“好像欠什麼”之類的形容詞。靠自己吧,要寫出自己的風格就一定要經過破繭而出的辛苦,然後大量書寫,寫到隨手都有他的味道,這樣才算是把帖子寫到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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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只吃甜的柿子
以楷書來說,顏體字最多,而且最規律,練起來最容易上手,集字也最容易成功,同樣的是趙體、歐體,這些字筆畫變化較少,也容易成功,但同時極度容易讓人安於現狀,享受掌聲,得獎聲譽不絕於途,然後也會自絕於途,除非可以自己知道學習這些書體只是一個過程,為的是增加自己的用筆能力,不然養成習慣像要改就很難了。
所以我建議一開始就學複雜的,因為眼界才會廣,用筆不會限於少數的變化,結購不會就那幾種組合。當然絕對要花更多的時間來學習,絕對要能沈得住氣,絕對要有“遁世無悶”的隱士態度,學習書法是自己喜歡的,不要迷惑在旁人的讚美中。
所以禇體、智永是我認為楷書中筆法最複雜的字,而智永千文用筆複雜但缺乏韻致、禇遂良的雁塔飄逸乏老成,就只剩下倪寬贊兼穩重、飄逸及富二王變化於一身,雖然可能不是禇遂良寫的,但是寫得好,管他是誰寫的。
而訓練自己隨手可以寫出倪寬的味道,這絕對是沒有時限的,絕對是日起有功,我們現代人已經起步晚了(現在應該沒有人從小只念詩詞歌賦吧!),能稍稍接近就偷笑了。
楷書的學習只是其一,我深深認為能將倪寬學好,要練任何楷書都輕而易舉,因為其他的楷書用筆簡單太多的,結構的複雜度不高,而更重要的是由此進入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更是容易,這是我本身的經驗,同時在書法班也同樣得到映証,很多(超過7位)同學在完成倪寬後,幾乎都可以在一年以內就能將蘭亭集序的形狀寫得很像了。(但是形狀像只是初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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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書要寫到有帖的味道,其實不難,當然這是相對於行書、行草、草書而言,為何?在這裡要釐清一件事,草書絕對不是亂書,而行書也不是想怎樣寫就怎樣寫,很多老師都說寫起來像行雲流水就是行書(很想罵人),不是這樣的,行書雖然寫起來快一些,但是在轉折上常常需要有小心的處理,想想開車在轉彎時如果不小心處理會怎樣?翻車吧!想要有古人的味道、筆法,我認為只能漸進的去接近,楷書規則極高,所以才叫楷書,招式就那幾種,然而行草書的規律性低,變化很大,所以很難寫到很接近,自古以來多少天才練習王羲之,有人可以寫到幾可亂真嗎?趙體有人仿他的楷書可以亂真,但行書就無法了。
所以學習行書的創作千萬別想寫到亂真的程度(不是臨摹),但是往味道像的方向努力即可。
以蘭亭為例,臨摹像是不難,隨手寫出有蘭亭的味道,是可能的,而要寫到跟王羲之一樣的變化及亂真,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趨近而已,我用的方法是集字並合理化。
集字並合理化
藉由現在的集字書(或是自己集),嘗試將現有的字將它的連貫性加強,如此練習這一帖的其他變化,久而久之這帖的常用字就會很熟悉,並且流暢性會增加,當然如果可以加入遲、滯、快、慢,乃至於濃、淡、乾、澀等等,也要常常讀王羲之的字帖,藉以加強合理化的能力。注意,殘酷的檢驗自己的字是首要條件,當漸漸越來越好時,掌聲也越來越多,也越容易迷失在掌聲中,同時前進的力量也弱了,我看過太多的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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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單一帖的逼近還不算難,很多人自以寫米芾有味道為能事,這當然已經不簡單,但是寫再好也永遠跳不出米字的窠臼,但是後人再怎樣寫,也只能幾成而已,想要有其他的獨特性是不簡單,所以我用的方法是廣泛的吸取,所以我一帖一帖的寫並用前述方法加以集字合理化鍛鍊,偶而用完全自運的方式寫字,藉以印証一下演繹的能力。
仿間很多集二王的字帖很多,而集字聖教序是王字最多的字帖,序帖本身就是集字,自古以來很多書家在此經營不少,臨習過程可多多參考前人的臨作,看看他們是 如何的合理化,然後加以博采而約簡之,逐漸形成自己一套合理化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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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在寫到乾坤大挪移時,當達到七層後,連原作者都無法達到的境界,因此很多是猜想、理所當然的臆測,所以接下來的探討也是我正在嘗試的步驟,或許不正確,或許隔些時日又有不同想法。
廣泛吸取是我喜歡從事並以此為方向的途徑,我沒有足夠的才氣能無中生有的變化出各種字體、線條,所以就去修改、合理化,之前從事米芾的部分,集字帖雖然是集米字,但是有些極度不合理且不雅觀,所以想辦法將不合理處修改,當然要符合米字的用筆習慣及結字;然後最近則是更進一步隨便集字,有時,很刻意想把非米字也寫成米字,有時則寫成趙字或二王,甚至寫自己想寫的風格,個人認為這樣的自我訓練可以有些許的助益。
以上求方家加以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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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砂海的郊遊(上)
人好多,從捷運站一路從大直搭到科技大樓,原本是想睡了,很睏,前一天才是上學期的第一次沙龍聚會,一路走下去搖搖晃晃,眼睛疲累酸,才發現原來有一群人一直跟著從大直站坐到科技大樓站,同一站下車,往同一個方向走,原來有這麼多人,幾乎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的多,來北師美術館。
直行、左轉,沿路買了一瓶瓶裝水,忘了帶家裡的鐵水壺,想到UNI的品牌是某家大公司的小品牌,原本想選的,最後罷手,選了上排另外一種類,但是挑雖挑,卻總是不大好的,全家的店員忙的臉臭如見恨人,他大概沒想到今天難得的一個六晚上卻碰見如此大量的人潮,一邊結帳一邊顧著剛加上牛奶的咖啡,低聲說一句不好意思請稍等、下一位請結帳,然後轉身過去將咖啡裝好。謝謝,我對他低聲說了一句。
人真的比想像中的多,原本以為五十人左右是預想,但現場至少超過一百人,我摸摸下巴,買了票驗票,跟著人群走到B1的放映廳,一片漆黑,長方形的室內,分佈兩側對角的橫擺長螢幕,播放著的是蔡明亮導演與李康生先生,坐在廢墟中,透過窗戶能見一大片的蘆葦與芒草,還有一山連著一山的山脈,茵茵綠綠,聽得見蟲鳴,現場一片安靜,我沒想到底下的放映室會更多人,我背著包走到底部,那兒沒人,我轉正,聽著蔡導與李先生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談著話,談天,我見到最前方左側靠牆的位置沒人,一邊彎低身子一邊說不好意思,走到那,坐下。
很悶,且熱,我脫了外套,從包裡面拿出紅色的毯子、水、筆記本,好險投影燈打出來的影片光度恰好能讓我見到模糊的書寫字跡,於是寫下了關於這部影片幾點的反饋。我猜,這部片就是進入放映室之前,牆上的海報上所寫的廢墟這部片。
「來生,來世,the next life」大多數記下的點有些已經忘記影片中前後的順序與邏輯關係,但是影片的核心是在的,縱使我只觀看了後半部,我猜,不到半小時,但是有一大部分是與(我所看的)宗教、禪宗、心經、佛有關的,內心自我的培養與修練,關於自我精氣的涵養,我想到天地有正氣,與吾贍養吾浩然之氣這兩句話。
「一切的東西都只是暫時的」我清楚記得,蔡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後頭接著,我與你(李康生)的關係也只是暫時的,但是暫時的很美,有很多東西也都只是暫時,短暫的,眨眼間的,可是很多東西都是很美的。你不得不說,蔡導講話雖是輕鬆的卻總是讓你不得不去想一些東西,雖然是簡單的(以我自己來說),卻也讓我總是呆愣了一會,總是如此的親民。
「廢墟,沒有化妝」蔡導這麼說,接著說,有些上了妝的房子,建築,不也是仍然一樣的醜嗎?
「那麼美醜,又是什麼呢?」我想,這應該是千古萬年來無解的謎吧!他們坐著,有時一句接著一句,有時沉默片刻,像是醞釀情緒,或是陷入了彌彌之音、愣呆的狀態,等著下一個,等著next,等著來生。看完這部片之後燈突然一亮,所有人都遮麼眼,瞇起眼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朝右看,短髮粗框眼睛的女生低下頭,整理了額前的瀏海,看戲時她不停地換姿勢,或許是在地板上果真觀影品質相當拙劣,我坐在毯子上,確實,要不是四周沒什麼人,或許我早已疲累到窩在原地睡著。
工作人員更換了光碟,下一場,是郊遊,晚間七點半的放映,有的人看漫畫有的人低著頭看手機,或者跟身旁的同來的人聊天,我想起,再一樓見到LW,他大概忘記我的面貌了,我盯著他足足數秒,或許是因他專心地與他友人對談,後來隔了一天,才知道他對於見到人潮洶湧的第一天感到俗不可耐,我也只能摸摸鼻頭,笑一笑。
我想,地點如果是在北美館,會不會更酷呢,有了這次的經驗,就會想要在北美館國美館睡上一晚,且也會有更多的空間,即使只是一層樓,但也是比北師還要來得大,但是這樣就失去了擁擠的感覺,彼此說不好意思借過,跨了腳,即使低聲對談卻還是聽得見旁人的聊天,擠在一起,有一種如共同郊遊的感覺,縱使眾人不曾相識。
工作人員開門,開放進場,人陸陸續續的湧入,幾乎是先前的兩倍之多,呼吸開始有些茅塞,還以為見到了研究所注目的學姊,側著臉過來才發現不是,背景之像幾乎令我愣了一會,但仍然是個美胚子,沒再跟你開玩笑的。人數幾乎全滿,我也不好意思走到不停往前移位增加的第一排去,去擋人的視野,心裡想的是,既然如此我便趕著午夜場吧,人必定會少。
電影即將開始,聽見有人呼喊我的名子,轉過頭去,發現是M與未曾謀識的MO,第一次見到MO長過肩的髮斗大的眼睛,記得有人與我描敘過是小麥色的皮膚,但如今想起忘了是昏黑的燈光緣故,已想不起正確的面貌,只記得在觀看電影的時候,她側著臉推了一把M,接著笑了,我在後頭看見,想,是不是M歇息瞇上了眼,兩人相視而笑。
晚上七點半的郊遊我只看了半小時,一心急著想要上去排雷光夏的音樂會,不得不說我這次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企圖心是想要親眼見到雷光夏,我將半個小時前的每一幕都記在腦中,接著上去樓上,問了服務人員,一上二樓,前排已經滿到藤蔓的樹洞口,我幾乎傻眼,才知道,原來有超過一百人在門口排雷光夏,排到出博物館,我暗嘆一聲,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人數已經失控,更超出了官方的預料,連導演也至少說了三次,今天人真的好多。
我坐在樹口的位置,旁邊是三個人坐在那聊天,錢、假文青、手機、免費的冷氣、資金、月收入等等的話題,我戴上耳機,默默地回想半小時內的畫面,還有一些零亂寫下的字句,反覆思考,並將畫面的構圖一一畫下,依序地,並試著重組與分析郊遊電影的前半個小時。關於電影的部分稍後再說。
我坐在那邊,空等了至少兩個小時,閃了無數個借過的腳與人,大概距離開場還有一小時,導演現身了,白色的襯衫一顆光頭手拿著麥克風,從入口走過,緩慢地前行,還獨自唱了首歌,要大家稍安勿躁,即將開始。唱完他在沿著原路走回,我看著他,第一次見到他卻沒有很獨特的躁動,內心一片安寧。
終於開始了,我盤起腿,腳已麻,苦苦等了兩個小時,雷光夏將頭髮盤起在後腦勺,是個短馬尾,戴著黑框眼鏡,講話輕輕的稍微帶點溫柔與安撫,我差點在聽她與蔡導演對談睡著,因為真的太平靜了,簡直就是夜裡的催眠曲。我沒有錄影也沒有拍照,更沒有寫下任何的對話,表演的幾首都是耳熟能詳的,第一首便是「昨天晚上我夢見你」,接著的順序我忘了,有「發光的房子」、「逝」、「Close to You」……每一首我都閉著眼聽,昨天晚上我夢見你時,我內心是激動的,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我唯一能跟著唱的也只有這首。
一下就結束了,但我的腳也幾乎要爆炸,我跪著不停地變換姿勢,偶爾回過頭,發現後面的人根本沒再聽,低著頭滑手機。結束,十一點,蔡導希望大家緩緩地下樓,工作人員補充,樓外還有兩百人在等著進場,希望大家能夠保持秩序,而十二點,則是蔡明亮在草原說故事的活動,我回到一樓,看向北師內部的那一大片草皮,有二十多頂帳篷沿著邊緣豎立起,好幾個小家庭,好幾位孩子跑來跑去,我發呆,肚子餓,趁機跑出去,又去打擾了全家一次,一盒巧克力、麵包與一瓶啤酒,回來後就坐在草皮上發呆,藉此珍告各位,疲累時千萬不要喝酒,你會更累。
我想起,雷光夏在演出「發光的房子」時,曾說那是她從高中、大學、出社會居住這的木屋,幾乎陪伴了大半的少女時代,直至女人。木屋有個後花園,詳細的我已忘卻,但是她在屋子裡開始創作,我想起我成年前都待著的台東的家,那個家有我對抗青年期最簡陋的回憶,除卻了電腦與創作,幾乎所剩無幾,與他人的連繫薄弱至極,似牆角的蜘蛛網,一掃便消失。能夠擁有一實在地居住生活的經歷,尤其是在青少年時代,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酒喝完了,風很大,抬頭是一整片的星星,與在鄉下所見略遜一籌,在鹿野時,即使不戴上眼鏡,一片模糊,整片的星空依然閃耀著光芒,不曾間斷。孩子們嬉戲奔跑,繞過我身旁,提著樹枝然後踩斷,草皮上一群的大學生彼此嬉笑、玩牌,當有人拿起手機便湊在一起,拍下一張又一張油容滿面的閃光照,黑暗之中閃起一小片白光,便知道又有人拍照了。
我將相機的曝光調高,然後放在木地板上,柯擦一聲,照下大草原的模樣,幾乎是如同白日般的熱鬧。
接近十二點,工作人員拿著矮凳、大燈開始佈置,十二點,導演批著黑色的圍巾走出來,坐在椅子上。我早已找了個極近的位置,幾乎是最好的位置,近距離,看見蔡導演的容貌與神情,他就像個出家人,謙卑躬遜,嘲笑自己的國語不標準,卻一字又一字的把每句話講好、講清楚。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們是一群狂熱信徒在膜拜宗師,我笑了笑,撇撇頭。
「楚浮(備註)、希區考克(備註)、小津安二郎(備註)、簡愛、咆哮山莊、穆瑙(備註)」這是我書上所寫下的幾位導演與特別提到的電影,導演說,「你聽,孩子們的嬉笑聲,都十二點了,孩子們還沒睡(全場笑),小朋友,十二點啦,要不要睡覺啦(孩子們答不要,全場大笑),是吧,現在這個時刻,真美。如果可以,我們不如坐著對看到早上。(全場笑)」
導演沒有談到自己的電影,說自己未準備好要說什麼故事,他說,他寧可與我們對望至天明,然後他開始說,小時候的記憶,談起最小時候,六歲時,看的一部台灣導演的電影,趕鴨人家,他說,在女孩子與爸爸騎摩托車追著的那一幕他便哭了,詳盡的描敘我已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導演的描敘力真的很強,一邊聽,能夠一邊想到,小女孩坐在河堤旁,身旁的鴨群們靜靜地座落在一旁像是墜落的雲朵,夕陽在背後,染紅了整片。(此段為養鴨人家中片段)
談及自己的家庭。曾經青少年時期,那時候在外頭亂跑,去報社,那時他投稿了文章,沒事便往那兒去,看稿、或者聽大人們說話,他說,「聽大人們說話」這件事情,不時會令人聽見靈光一閃、慷慨激昂的點,旁人們都不解,待幾年後,因為一件事情而回想起那一晚大人們三三四四點著菸皺著眉頭扯著嗓子罵,亦或是姨婆們圍在小紅桌上剝著蒜頭閒話家常,家常的是生活是人生,貼近的是人的基底。
另外導演談到了關於,穆瑙的日出,這是一部默片,在今天的展覽開始前,他在中山堂有另外一個演講,是關於電影的(理所當然地),主辦單位希望他能夠挑一部影片,給買票進來的觀眾看,便是穆瑙的日出,導演說,他希望觀眾能夠先從這與眾不同的品味開始,看得慢、看得細、看出味道,看著螢幕浮出往日的回憶。(另外楚浮的四百擊,導演也是談到好幾次)
「創作,是伸展連貫的,彼此連接的。」導演說,他說,會挑這部片,是希望大家能靜下心看,若是覺得日出好看了,那麼便能夠接著看郊遊,確實,是一種甜糖的誘惑,又或是因為我們過度習慣了商業電影的快速、迅速、龐大特效場景,而對於親暱的、貼近彼此、緩慢而過度攏長的鏡頭感到煩躁,失去了耐心,便無法在影像中去體會、感受,演戲為什麼會需要演戲,除了演員將你未曾感受的感受在你面前表演出來,也是要增加你對於未知的領悟力與感知。
所以每次到了長鏡頭時,便稱之為藝術的人我只能一笑置之,但是,你不可否認,有些的長鏡頭真的令人昏昏欲睡。除了此點,導演也談到了關於青少年,每個人十四歲的年代,來自上方的壓迫、約束,每個年輕人都想要反抗、排斥些什麼,這好像是全世界共通的一個想法與經驗,為什麼青少年總會想要叛逆,否定來自父母、長輩的建議與命令?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議題。
那一晚,群人圍繞著他呈半圓形,前是群眾後是家庭帳棚,孩子們穿梭於草皮上,調皮的會繞到蔡導的背後,做出誇張的伸展肢體動作,大夥都笑了,蔡導有時會轉過去或給孩子們問話,輕鬆、逗趣。他說,他會想在北師辦展覽,要大家夜宿,將票價訂到兩百、學生一百,是為了教育下一代,讓國中、高中老師,帶著同學們一同來美術館,一個簡單的意念與其重要性,美學的教育。他說,不是為了我們大多的青年人,他說我們已經定型了(聽了當下也蠻生氣的)。
我想會這樣說,是要從導演的賣票辛苦歷程談起,導演說,每一次的電影,一萬張票,三個月或是兩個月內,兩百場演講,演員、導演,全都親自下火線賣票,一場大概賣出一百張,卻仍有人問「可以兩個人用一張嗎?」,那辛酸與五味雜陳我可不願想像。比起商人們所選的電影,動輒千萬的門票收入,導演說,商人們挑給你們看的,是「可以」看的,而還有大多數「你不能看的」電影等著你去看,他不停 地推薦幾位有名的電影家,甚至說出在某些賣場便能以便宜的價錢購入整套,299元十片,99元三片,全場都笑了。
我提早離去前往廁所,坐著太久,身體不適,起身時踉蹌了一下,疲勞感與微醺一氣呵成灌上,險些摔在地上。我原本想要舉起手,鼓起勇氣問,導演對於新一代創作的年輕人有什麼看法與想法,但是在別人的問題中,他總是能越說越廣,將一拉成十,一口氣便將我的問題回答掉了,但確切的回答我卻忘了,我想那已經印在我的心上了吧。比較讓我可惜的是,沒有出初創作者、新生代導演、年輕藝術家舉手問問題,或許每個人都在心中替自己的答案找到了解答了吧。
問題分成兩種,一種是你不知道答案的,一種是你早已知道答案的。
突然覺得自己能夠鼓起勇氣一個人前來真的是太好了。再出發前我一直猶豫不決,擔心過夜這樣行嗎,或是有什麼突發的意外狀況,現在想想那不過是杞人憂天,如今我的信念便是,鍛鍊出堅強的身體,與一顆勇敢好奇的心,探索世界。(& PEACE)
故事結束,導演對群眾、群眾對導演,互相親身地說晚安,我站著在外圈,喃喃地、親親地,說了晚安。結束了這場於暗夜中的如夢的郊遊。
P.S.聽蔡導說話簡直就是另外一個老大(笑),不停地談及知道嗎?了解嗎?聽得懂嗎,哈哈哈。
P.S.2下一篇為郊遊影評